Lot 179

镜心 水墨纸本

卅一年(1942)作

成交价(人民币)：3,335,000

题识：卅一年元月，腊戍月明遣兴，真不知如何是好也，悲鸿。
钤印：悲

尺寸：63.5×54cm. 约3.1平尺

简介

说明：徐悲鸿一生创作的水墨山水作品不多，集中于上世纪三十年代中后期至四十年代中期，相较于其动物、人物作品广受外界追捧，山水则多留赠至亲好友，或为自娱而作。
《腊戍月明》创作于1942年元月，当时新加坡在日军强劲攻势下，已危在旦夕。1月6日，徐悲鸿被迫匆匆离开，登上最后一班开往印度的轮船，中途在仰光弃船，转道缅甸回国，此作即绘于途中。腊戍是缅甸北部掸邦的首府，滇缅公路上最靠近中国边境的一站。画家即将回到离别已久的祖国，却夜不能寐，唯有形诸笔端，以兹排遣，“真不知如何是好”，抒发得或许是近乡情怯的惆怅。
全作几乎不用线条，仅以饱含水分的墨笔尽情洇晕，描绘出月色下幽谧的山村夜景。月光笼罩的天空，经由微妙变化的水墨晕染，显得云湿雾重，远山一片迷蒙，前方坡地上一株苍树岿然独立，却亦看不分明，唯有对面的村庄，被水波反射的光照亮。朦胧氤氲的调子仿佛在诉说画家孤独难言、晦暗不明的心境。
徐悲鸿在1948年《复兴中国艺术运动》一文中说：“山水亦力求不落古人窠臼，绝不陈列董其昌、王石谷派人造自来山水，先求一新的艺术生长，再求其蓬勃发扬。”此作中，画家抛弃了传统中国画山水的皴法，表现方式更接近水彩写生，通过对笔墨浓淡枯湿、轻重疾徐和疏密聚散的控制，准确刻画出远山、村舍、树木等物象及其纵深关系。率逸的笔意与文人画在形式上有相似之处，却更注意描绘自然的真意，对光影的表现尤为着力，物象在月光中都没有清晰的轮廓线，不施丝毫色彩，明暗阴晦的感觉却刻画得淋漓尽致，千变万化的墨色营造出迷人氛围，引人入胜。可以说，《腊戍月明》将西方的写生观念与东方的写意美学融合无间，别开生面，可视为徐悲鸿山水画创新的力证。
徐悲鸿早期极少水墨山水，偶有树木山石之作，不过是点缀配景。1918年作的《西山古松柏》是其存世较早的山水，不过仍以刻画松柏为主体，以线造型，偏重写实性描绘。1937年，徐悲鸿在广西之行后创作的《漓江春雨》等作品，“真正的放弃了线的皴法”，被视为其水墨山水的里程碑。1940年创作《月窟》后，画家开始钟意于月夜景色的情调，屡次以之入画，《腊戍月明》外，又有《月色》、《月上》等作品，虽然后者在经营上更为刻意，却缺少此作中解衣盘礴的自然灵动和“不知如何是好”的微茫心绪。